阿。

【东宫】为谁而归(十八-中)

因为李承鄞将他打得好些猎物都分给了我,导致围猎结果出来后略逊了二皇子一筹,眼下关于太子之位的流言四起,导致他们二人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中事事都被拿来比较。若按往常我哪里会关心些这个,但今时毕竟不同以往。

我心里有一些愧疚,还有一些担忧,但李承鄞坐在那儿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都要火烧眉毛了,他还在那岿然不动,不愧是以后要夺位的人,于是我也只能默默的猜测这围猎的结果也许并不会影响到太子之位的定夺。

 

李承鄞把他所猎之物都献给了大皇子的母妃,听他说大皇子去了江南,他母妃独自一人在这,他理应替他孝敬一二。

 

我吃着桌上的糕点,虽然皇上说大家随意便是,但行宫大殿上还是安静的落针可闻,李承鄞说话的时候我特地瞧了瞧众人的脸色,皇上听了有些高兴,赞赏的点了点头。倒是皇后,她的脸上果然就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如果李承鄞的母妃还在,他就能献给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他们几个皇子轮番被皇帝叫出来问话,我看着他们排排坐在一块儿,想着李承鄞果然是里面生的最好看的。虽然其他人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但只有李承鄞长得最为斯文,跪坐在那儿也是俊逸非常。

 

我坐在那儿也没人在意我,反正我就是个吉祥物的象征,因此完全不受管束,在表面祥和实际肃静的氛围中把桌上的瓜果都吃了个遍。

 

我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几位皇子,心想可惜啊,没有葡萄冻子。

 

因李承鄞封了王,在外有了府邸,自然不能再住在这宫中,于是也不能夜半来瞧我了,我只能趁这时候看他两眼。

 

以前,我总是会觉得他有一些缠人,每每都是打更了才翻墙爬进来,他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而且他这么来来回回的跑哪里有时间休息,以后当了太子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呢,于是我想了想,就劝他别来了。

可他听了以后却是脸一沉,没了笑意,也不想理我了,最后还得我劝他,他才别着脸问是不是他来了我会不高兴。

 

我真是无语问苍天,这都是哪跟哪啊。

 

结果如今他封了王,不能像以前一样住在宫中常半夜过来,我却是有些想他了。

 

这不,围猎之后,我就只能天天被拘于这宫中,每天睁眼就是喊我起床的永娘,还有那个天天让我背书写字的方尚仪,只有阿渡能与我说说话。在我学会如何顶碗走路,学会如何使筷子以后,方尚仪终于想起了那篇被我扔在一旁的《女诫》,每天强令我背下,若今天的一句背不会就不给饭吃。

 

我抱着书,愣是怎么看也看不进去,甚至有时候在想,如果能揉吧糅吧把那些字吃进肚子里,然后就会背了该多好。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曰……曰什么来着?”

看向窗外的方寸蓝天半晌,觉得还是在西州的日子好,中原字学不会耍耍赖也可以不用学,偷溜出去就能骑上小红马跑一跑,都怪那个李承鄞,真羡慕他能住在宫外啊,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

 

默默的瞟着院内的一角,那里有块被人踩得光可鉴人的石头,原本还满是青苔的。

 

外面的虫鸣声都逐渐静了下来,身旁的阿渡原本是在陪着我背书的,如今睡的比那些虫子都熟,仿佛我背的不是女诫而是什么安眠曲。

 

我把书一撂,阿渡惊醒,从矮桌上爬起来,迷蒙的看着我。

 

“阿渡,我受不了了,咱们出宫玩去!”

 

结果今日我还是没能出去玩,因为听阿渡说看到时恩在太皇太后的寿康宫门口,她猜也许是李承鄞进宫来了,去了太皇太后那儿。正好我的揽月阁就是太皇太后的偏殿,我不能贸然前往,于是等到用午膳的点才匆匆跑去。

 

我的点踩的正好,一进去果然看到李承鄞坐在那儿,看上去也是准备用午膳的样子。于是我向太皇太后施了一礼,然后跑去亲昵的抱着她的手臂唤了声太奶奶,才转头看向李承鄞道“见过翊王殿下。”

 

李承鄞含笑应了一声,向我回礼道:“见过九公主。”

 

宫娥开始上来布菜,我和李承鄞分别坐在太奶奶身旁一左一右,听着太奶奶叫他“鄞儿”,向我夸他孝顺,从前就时不时的会来寿康宫中看看她,如今即使封了王也会进宫来探望,今日恰巧,便留他下来用午膳。

 

我嘴里塞得满满的,应和着点头。

原来是以尽孝心的恰巧,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呢。

 

李承鄞这时又眉眼温软的向太皇太后说孙儿如今住在宫外,不能时时来看您,真是万分想念。太奶奶听了非常高兴,拍着他的手道既然如此今日晚膳也可在这吃,乐呵呵的回忆说李承鄞小时候常卧在她膝头睡觉,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言罢又令宫娥再上一叠他小时爱吃的甜糕。

 

趁着太奶奶回头吩咐人上菜的功夫,我从那一堆珍馐从抬头,隔着大圆桌子朝李承鄞那看一眼,正巧他也向我看来,我心里想着原来他也会在太奶奶面前撒娇啊,稀奇的看了眼他。

他被我看的有些脸红,立刻挪开视线气定神闲的往嘴里塞了口菜。

 

唔,那不是块姜吗。

 

他果然没意识到那是块姜,我看着他腮帮子鼓动了一下,淡定的脸色立时一变,脸上一僵,但环顾四周,尤其是看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硬是面色惨淡的生吞了。

 

我强行将嘴角的笑压回去,感谢方尚仪的耳提面命,费了老大劲直把皇家礼仪默念了十遍,才没有笑的把饭喷出来。

 

太奶奶又回了桌上,他只来得及瞪我一眼,也开始认真用膳了。

 

李承鄞也跟着回忆,说小时候他常宿在这寿康宫,如今偏殿被倒是被这位九公主给住了去,一脸惋惜并回忆的样子。

 

我见他突然提起我的住处,不知他是什么用意,一时没接茬。

 

太奶奶已开口道,惋惜什么,今日你在我这用晚膳后就直接在我这住下,偏殿多的是,居在右的揽月阁被我住了,一旁左侧不是还有一处偏殿。

 

李承鄞还想推辞是否不大方便,太奶奶装着生气的样子说着他名讳:鄞儿。

 

他这才放下碗筷拱手道,太奶奶说了便是。

 

用完午膳,李承鄞先行向太皇太后告辞,说自己还当去皇后那里说一声,于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擦擦嘴巴,心里大概是回过味来,想着是不是今晚又得在屋里燃着一支灯烛,不然某个梁上君子摸黑踢着什么东西就不好了,但,某人真有这个胆子吗,在太皇太后眼皮底下飞檐走壁的。

 

心里有了主意,于是便可行今日头等正事,我来了上京城便有的头一项主意,我要出去玩。

 

于是立刻拉上阿渡,两个人换上男子装束,一路鬼鬼祟祟的跑出宫。

 

然而躲在宫道旁的花丛边却是犯了愁,如今我们没有腰牌,又如何能出的去呢,正愁着呢,就见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我看着自己这一身被抓住了指不定要被训的装扮,连忙往里缩了缩。

 

李承鄞偏偏走到花丛边就停了,他身旁的侍从名唤时恩摸遍了全身,然后说他落了腰牌,如没了腰牌不好出宫,他这就回去取。

 

我蹲在那偷偷摸摸的看着他两。

 

李承鄞背着手,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来,他倒是知道一处可以不用令牌进出,又令时恩现在去取,他先行出宫。

 

时恩应了一声立刻跑远,他朝我待的这个花丛瞥了一眼,再大步往前而去。

 

怎么感觉他好像发现我了。

 

但我还是立刻扒上了他的马车,与阿渡一同坐在他马车的后面,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宫,简直是有些惊心动魄,这微风习习,拂面而过,我兴奋地就像出笼的鸟一样,和阿渡高高兴兴的看着车架一路从冷寂的宫门到繁华的街市,终于快到那个令我好奇的上京城。

 

突然倚靠的车门被人敲了两记。

 

李承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的这般待不住?”

 

他果然是发现我了,我乐呵呵的靠过去,一边看着这蓝天一边说“再不出来玩我都要闷死啦~”

 

里面的人无奈摇头。

 

我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侧过头去看着映在车门上的阴影,问“那日围猎你走的急,我倒还忘了问你个非常重要的事。”

 

李承鄞道“问吧。”

 

于是我扒着门榄,恶狠狠的问他,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和那赵姑娘什么关系?”

 

李承鄞轻笑一声道原来还记着这事,我见他不急着答,扬起拳头对着那阴影比划,他才坦白道“她父亲在朝为官,不过几面之缘罢了。”

 

我急忙问,“几面?一面?两面?还是五六面?九十面?”

 

他说“不重要,记不清了。”

 

虽是没有告诉我他与她到底见过几次,但是我想着如果他能把与她见过几面都记得清清楚楚,肯定会更加不高兴,只觉得这个答案甚好,尤其那句不重要,非常不错很得我心。

 

眼看着已到了上京城,于是向他笑了笑,拉着阿渡蹦下车开溜。

 

TBC


粗浅更一点,本来以为能打完结果忙的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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